墨客的色彩世界
文/刘墨
20世纪以来,世界范围的艺术最大的变化,就是与“具象艺术”相对的“抽象艺术”的出现。从学理上说,抽象一词指的是就多种事物抽出其共通之点,加以综合而成一个新的概念,此一概念就叫作“抽象”。当这种新的绘画出现在人们的视觉中时,人们把它叫作“抽象绘画”(AbstractPainting)。它的含义非常广泛,凡是想脱离“模仿自然”的绘画的风格,多种流派都被包含在内了。但无论其派别如何,其共同的特质都在于尝试打破绘画必须模仿自然的传统观念。从1930年起,由抽象观念衍生的各种形式,成为20世纪最流行、最具特色的艺术风格。
虽说抽象绘画是以直觉和想象力为创作的出发点,排斥任何具有象征性、文学性、说明性的表现手法,仅将造形和色彩加以综合、组织在画面上,但是,抽象绘画呈现出来的类似于音乐的节奏与旋律的纯粹形色,却极大地发挥了人们的想象力,也激发了人们的自由创造的热情。
从艺术史的角度来说,抽象绘画的发展趋势,大致可分为几何抽象(或称“冷抽象”),其特色为带有几何学的倾向,蒙德里安(Mondrian)堪称代表;与前者相对,抒情抽象(或称“热抽象”),则强调绘画过程中的有机性,以康丁斯基(Kandinsky)为代表。不管后来有怎样的演变,这种基调却是存在的。
21世纪的艺术是多元的。
在我与墨客的一次对话中,我们谈到了这样一个问题:
墨客:现在这个时代,传统和民族限制没有界限了,我们都是以一种创新来创造艺术,但是传统还是要有,对传统去研究,去学习,让我们成熟,让我们有一种基础。当你研究传统文化的时候如果会影响艺术的创新,它就变成一种限制。我认为传统应该去学习,应该去研究,但是要放在心里,不能放在手上,放在手上的话,不能创新。这些传统的东西到了手上,不被手上的传统所限制,用你的心灵去控制的话,是能创出新的艺术出来的。如果用手去控制心的话,那就是一种限制艺术。现代很多艺术家用被限制的手去创作,根本不是我们所说的创新。
我们学艺术的人开始模仿别人是应该的,但是在我们创作的时候不能让手没有心灵的控制去绘画,这种绘画是死的,这是一种受限制的艺术。
刘墨:中国的齐白石,您知道?他写了一首诗,叫“删去临摹手一双”,也就是说把他一双会临摹的手砍掉。
这样我对墨客的艺术主张,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。
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中国本土从事先锋艺术的人,也大多选择了抽象的方式。但那种方式大部分是模仿与移植,其形式其色彩在我的眼里,总是有些赝品的感觉。也许这种说法太过于苛薄,但我对他们的绘画的确总是感到有不尽如人意之处,比如用笔方式,比如色彩的爆发力,比如寓意,比如手感,比如颜料。
在此,我愿意就我的画友墨客的作品发表一些看法。当我一口气看完他许多作品的时候,我徜徉在他的色彩的海洋里,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审美快感。那红色如此热烈,蓝色如此忧郁,黄色如此娇嫩,黑色如此神秘……这些颜色在画面上交融、对撞,有的强烈,有的微妙,有的向后退缩着,有的却向前奔突。无论是他的大画还是他的小画,都是那么让人喜悦,让人沉醉。
墨客对色彩是敏感的,他的敏感就像中国画家对待墨色。
我和他没有更多的交流,在翻他的简历时,我发现他原来还曾对禅宗有过研究,从一个异域人的角度来看,禅宗与人的精神以至内心世界都更为密切,因为它教导人向内,向内寻求开悟之路。悟眼大开之际,这个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我相信在墨客的内心深处,一定有另外的眼睛可以洞穿这个世界。因为这个世界反映在他的画面上,正合禅宗的非雾非花之妙,一切都化为饱蘸颜色的笔触,在自由的挥运中揉进自己的灵性与觉悟。
正如墨客自己所说,色彩是适合于每一个人的,但墨客的色彩,却只适合于和他心灵有共鸣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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